“就像做梦一样,还是一个美梦,现在梦醒了,其实蛮痛苦的。”彭场镇青年陈亮(化名)回想起过去一年的经历,觉得就像一个梦,但梦总有醒的时候。
作为无纺布之乡,湖北仙桃的彭场镇是全国最大的口罩生产基地之一。陈亮说,整个仙桃的口罩厂都响起来,一天能出十几个亿口罩。作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,陈亮在疫情暴发后,发挥了本地人的最大优势——找口罩。
疫情大规模暴发前,陈亮就卷入了这场造富梦中。第一单,他收到了客户1888元的红包,再之后,他一天最高赚过16万元,这是他以前做水产生意大半年的收入。看惯了局中人在口罩生意中,赚得盆满钵满,陈亮说,要赚够几千万元才算赚到钱。
2020年3月中旬,他将做口罩“倒爷”赚到的钱,全部投入口罩厂。但时运不济,遇上口罩价暴跌,高峰时期赚过几百万元,也一并吐了回去。现在,他又做回了口罩“倒爷”,也将100块钱一包的1916香烟,换成20块一包的黄鹤楼。
几乎在陈亮面临口罩狂跌的时候,与仙桃相距600公里的河南开封商人程明(化名),盯上了熔喷布的生意。在此之前,他在房地产行业赚了不少钱,5月份的时候,和朋友合伙投入了2400多万元,做熔喷布工厂。
但现实,和想象的总不大一样。程明每天都很焦虑,没有客源,主要与外贸工厂合作,他的公司已沦为加工厂,利润空间被压缩到不到10%。程明说,按照这一个利润下去,估计一年都回不了本。
人物档案:陈亮,1995年生人,湖北仙桃彭场镇人,靠着本地优势,疫情暴发后从事口罩倒卖生意,赚到钱后,和朋友投入几百万元开口罩厂,很快行情大变,口罩暴跌,一夜回到解放前,又干起了“倒爷”的营生。
我今年25岁,湖北仙桃彭场镇人,我在这里出生、长大,也在这里讨生活。2003年“非典”、2008年“禽流感”两次公共卫生事件,让彭
场镇成为“中国无纺布之乡”,但2020年初的疫情暴发前,我从来就没想到过自己会成为一名口罩“倒爷”。
2020年1月23日之前,彭场镇的口罩就开始炒起来了,身边人都在做,比如送快递的,开小超市的,我也就去做了,理由就是这么简单。我应该算是最早做“倒爷”的一批人,不过,一开始没想到可以通过这个赚大钱。说实话,因为我是本地人,做这个还是很有优势的,俗话还说“强龙压不过地头蛇”,对吧?
疫情暴发前,我是一名水产商人,主要贩卖小龙虾、大闸蟹等,好的时候,一天也能赚千儿八百,这种生意很稳定,要发大财,几乎不可能。唯一的缺点是,会存在客户赊账的情况,万一出现一两个人赖账的情况,可能几个月、半年就白干了。口罩生意不同,一手交钱一手交货,不存在什么风险。
第一笔订单是一个朋友找上我,希望我帮他找一批货,据说是政府的订单,但具体给谁我也不清楚。其实那时候做口罩生意是很赚钱的,但我没赚什么钱,对方就给了一点辛苦费,一车货,发了1888元的红包。
接了第一笔单子,也就算入了行。在这之后,口罩越炒越火。火到什么程度呢?当时口罩是可以拿去换东西的,你不需要再另外花钱,甚至口罩比钱更值钱。这就是当时的状况,事实可能更夸张。
一个明显的感觉就是,随着需求的突飞猛进,口罩的计数单位就变了。最开始的时候,我们去拿口罩都是论箱卖,一箱口罩可能是100块,也可能是200块,没过多久,就论包卖,最后论片卖。
当时,口罩的价格也同样是一天一个价地涨。一片口罩的价格,从一开始的一毛、两毛、五毛,慢慢涨到七毛、八毛,再涨到一块多、两块多。但到消费的人手里,在大多数情况下要四块、五块。
我们最早收口罩的时候,有很多人把2003年囤积的口罩拿出来卖,他们也不知道当时几分钱一个的口罩,现在能卖到几毛钱,甚至几块钱。
疫情刚暴发的时候,别的地方,我不清楚,但在仙桃,做口罩生意是一个非常暴利的事情,差不多是个人,即便脑子有一点问题,赚个一两百万元都很正常。而本地人的优势就发挥得特别大。
我可能算做得比较差劲的那种,小的单子能赚几千块,最大一笔单子赚了16万元。我是中间商,就图个差价,疫情最开始的时候,接个体订单,一片口罩的利润大概在5毛到1块,大一点的商贸订单也有一毛多的。再后来,利润跌到5分到1毛钱左右,价格不等,也要看订单量。比较而言,卖口罩机器更赚钱,有的人卖个机器就能赚10万元。
我的客户来自全国各地,他们中有的人是搞企业的,要给政府捐口罩,他们不管多少钱,有货就行,就图一个名声,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拿去零售的。其实,他们拿去做什么,我不在乎,有钱赚就行。
在所有的客户中,我印象比较深刻的客户,是一个60多岁的老人。他来和我谈生意的时候,提着两个包,拉链半敞开,能看到里面一摞一摞的现金。因我们当时都是现金交易,我估算他大概带了300万元左右的现金。
他说,生意做成了,这些钱都是我的。有那么一秒钟,我内心产生过很大的振动。我以前做过贷款生意,见过的现金比这个还多,所以当这么多钱摆在我面前时,对我的触动也只有一秒钟。不过,这笔生意,最终没有做成。
当时口罩非常紧俏,抢货的情况非常普遍,包括哄抬物价,甚至带有黑社会的性质,我就遇到过一次。当时,我装好了一车口罩,正准备走,结果上来十几个人,把我们围住,不让走,他们可能觉得我赚了本该属于他们赚的钱。当时我们没发生任何冲突,我给了他们3万块钱,就放行了。这一单我到手的利润大概六七万元。不过,这3万块钱他们没拿住,我明白他们这种行为属于敲诈勒索,所以我报了警。
3月14日,仙桃市迎来解封,解封后没多久,在一个饭局上,我和几个朋友商量开一个口罩厂。当时口罩价格还在涨,这一个市场到处都是钱,谁参与进来都能捡到钱,每天拿个麻袋去捡就行了,你每天能捡多少钱?毫不夸张。说搞就搞,一开始我们凑了40万元,买了一台口罩机。你想想,40万元买一台机器,做得好的线天就回本了。我们预期能赚个上千万。
正式投产后,口罩价格还在涨,原材料、机器也都在不停地涨。前期陆陆续续赚到了几百万元,我们又增加了5台机器,总共投入在200万元左右,当时我已经决定躺在家里,准备收钱。但4月中旬以来,行情大变,口罩跌价很厉害,从1块跌到9分,资金链断裂后,工厂就停工了,最后有几百万元的口罩也是低于成本价出售了,清完账还亏了2万元。几乎当时所有赚的钱都又赔了进去,等于说一夜回到解放前。
我们一共有三个合伙人,投资失败后,有一个合伙人三天三夜没睡觉,没吃一口饭,差点要过去了。我也很难受,但难受归难受,生活总是要继续的,是不是?其实,玩这样的游戏的人,都知道总会有些时候,但谁也都不希望发生在自己身上。我们也不希望。
赚到钱的时候,我抽100块钱的1916,现在又回到跟原来差不多的消费水平——20块钱一包的黄鹤楼。当时还准备去订一台车,后来也泡汤了。
也有人说,为什么赚到钱之后,没选退出来。怎么说呢,当自己真正能赚到这些钱,钱在自己手上的时候,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,是不会满足的。只有当自己身处这个环境的时候,才明白,你是不受控的,因为这个钱来得太快了。一天赚几万元,甚至十几万元,当你习惯了这种状态之后,肯定想乘胜追击,多赚一点钱,人都是这样的想法。
所以当口罩跌价的时候,还是期盼它又能涨回来。其实现在想想,当时如果能及时把手里的机器处理掉,也不会亏得这么惨。现在这批机器还在厂里放着,当时买来是200来万元,现在看能不能卖个3万块钱,等于说机器回到了它本身的价值,但它们本身可能是没有价值的。
很多人可能会说,我们在,其实我是不认同的。我们也冒着很大的风险,确实有很多人赚到了钱,但是也有很多人在亏钱。
我一个兄弟,6月份打算运一批机器到越南去生产口罩,当时国内一片口罩的成本大概一毛左右,他当时花了七八十万元买了三台机器,那边有老板给加工费,大概一片的加工费是1毛5,一台机器一天能生产10万到16万片口罩,三台机器一天能有7万元左右的收入,其实回报周期要不了多久。
当时机器都打包好了,他人先过去的,因为是偷渡,不知道是被人举报,还是怎么回事,因为非法入境,就给拘留了,罚了2万块钱,关了两个多月。于是,他就打电话让家人不要发机器了,觉得那边有问题。现在他回来了,但是口罩暴利的时期也过去了,每天一台机器赚个200-400块钱,在口罩价格没变的情况下,他要三年才能回本。
在仙桃,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,我们可能还稍微幸运一点,因为本来也没什么钱。很多人都被搞得倾家荡产,但确实也有很多人赚到了钱,比如白名单上的厂家。整个仙桃,有几十家厂家今年都赚了上亿元,但有的人比较高调,有的人可能因为性格原因比较低调。
口罩厂生意失败后,我又做回了口罩“倒爷”,但现在比较惨,有时候一天几个单子,有时候几天也没有单子。可能因为我一直从事的行业,可以说都偏向于赚快钱的那种,所以我对行业没有一点偏见,就是说在这个行业能搞到钱就行了,什么火就做什么,我觉得跟着趋势走没毛病。
人物档案:程明,房地产从业者,半路转行从事熔喷布生产,和合伙人总共投资2400多万元,现在愁客源,每天都很焦虑。
我是一名熔喷布行业新人,今年5月份正式入行。在这之前,我从事房地产行业,赚了些钱,但你知道,现在房地产行业已确定进入了一个瓶颈期。但我没有想到,入行没多久,熔喷布行业也进入了一个瓶颈期。
今年5月份,我们几个合伙人坐在一起,商量后觉得入局熔喷布行业还是有得赚。当时,我们判断,前期的厂家该倒的都倒了,能重生的企业很少,再加上国际上的一些新标准,又会砍掉70%-80%的企业,砍完后,国际市场的需求还是很大,所以就想着还是做一下。主要做高品质的熔喷布,专门做出口。
当时机器价格已经下降了6成左右,但同时熔喷布价格也降到了谷底。我们总共是6条生产线,一条生产线来万元,总共光是机器的投入就在2400万元左右。其实,在正规厂里面,我们这种规模,是属于非常小的厂。
到目前,工厂正式投产只有两个多月,之前一直在调试设备,这个设备很难调。现在每台机器的产量在6-8吨熔喷布,出口的线万元。
但现在最大的问题,是客源。我们在欧洲、韩国等很多国家的出口资质都具备了。但在开发国外客户和销售这一块,我们遇到了很大的瓶颈,没找到很好的突破口。
现在来看,确实有点盲目,用一个合伙人的话来说,就是两眼一抹黑。我们合伙人中只有一个算是对这一行比较了解,他现在去韩国开发客户去了,如果开发好了,跟固定客户合作,利润还是可观的。
我们现在主要是和外贸公司合作,基本上沦为加工厂性质,有单子了就生产,没单子就停工。和外贸工厂合作,因为他们会拿走一部分利润,所以我们的盈利空间就非常低,10%都不到,但如果是自己的客户,利润空间可能会上涨10%-20%。因此,我们现在就处于一个非常被动的状态。我觉得,现在国外的需求还是有的,只是我们对客户资源没有开发好。
入行后,我们就发现,很多东西和我们当时想的不一样。一开始,我们想着先开发国内客户,但发现我们做的东西标准太高,他们用不了,如果走国内的话,我们根本赚不到钱,而且可能会赔钱。
我们工厂现在大概有40名工人,因为厂房是自己的,所以不存在房租,但电费,再加上用工成本,每个月的成本在20万元左右。目前,这个成本是可控的,但以后不好说。如果一直和外贸公司合作,我估计一年也回不了本。
目前,我的主要工作就是网络销售,比如在百度搜索外贸公司,洽谈一下,或者在贴吧等地方发发帖子,寻找一些合作机会。现在熔喷布的价格比较理性,已经过了暴利的那个时期,如果按现在这样的价格一直做的话,我们仍旧是有一点利润的。
我现在经常会感到很焦虑,合伙人的士气都比较低落,因为现在的情况,和我们的预期差太多了。
人物档案:张女士,义乌某医疗用品公司外贸员,从业四年,高峰时期接洽过二三十个国外客户,都是前来咨询口罩的,但做外贸不比中间商,发不了财。
我是义乌一家的医疗用品公司的外贸员,疫情暴发前,企业主要是做包括棉球、棉签、医用纱布、化妆棉等这一类的医用棉辅料出口的企业。
2020年春节前几天,公司收到一个来自政府的电话,询问能不能帮忙生产口罩。在这样的号召下,我们才开始做口罩。
大年三十那天,我们跑去广东当地考验查证口罩机器工厂,进行厂房扩建整改后,到2月底口罩就正式投产了。
我们的销售团队在义乌,有七八个人,口罩工厂设在安徽,刚投产的时候,工厂大概有300多名工人。因为当时正值春节,招人都是花的高价,但这一块成本其实也还好。
最贵的是原材料,尤其是熔喷布,由于非常紧俏,价格已经飙升到一个天价。因为这一些产品大多数来源于中石化、中石油这些化工类的企业,我们很难采购到,由于当时熔喷布的价格一直在变动,我们拿货的话,大多数都是六七十万元一吨,最高的时候100万元一吨也拿过。
熔喷布的高价行情大概持续了两个月左右,现在已然浮现了断崖式下跌,1万多元一吨就能拿到,所以你能想象,当时的价格有多疯狂。
工厂投产的时候就已经有订单了,因为当时是政府征用我们的口罩,到3月份的时候,政府已经不需要那么多的口罩,我们就开始自己对外销售,也包括出口。
最早的时候,我们工厂主要生产医用平面口罩,到4月份,公司投产了KN95产线,部分能够完全满足出口的需求,5月份的时候,我们完成了欧盟的CE认证,这样的话,就获得了白名单的资格。在这之前,我们的口罩都是以民用口罩出口的,但事实上是医用口罩,这就导致价格相对较低。
3月底、4月初的时候,我们刚刚转外贸,口罩出口价(离岸价)是1块钱左右/片,因为是厂家批发价,所以价格相对较低。但口罩到了欧美,价格会涨到两三块,甚至三四块。
另外一个原因是当时的物流成本过高了。因为当时口罩是急需的商品,前期一般都是空运,当时物流成本夸张到什么程度呢,比如我们的口罩可能才价值2000块钱,但运费就要1万多元,运费相当于我们货值的5倍。
如果是大批量采购货物的话,包机费都是上百万元。当然,运费主要是跟客户协商,有些我们会算在报价里面,也有的是客户自己来出。
今年整体而言,我们上半年是赚到钱了的,但自从KN95产线出来后,是严重亏损的。因我们的KN95投产的时候,正是原材料、设备价位最高的时候,当时一条生产线多万元,我们总共投入了4条生产线,另外还购买了熔喷布设备,总共投入了五六百万元。
当我们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,KN95口罩价格已然浮现断崖式下跌。到现在为止,都是处于亏损的状态,我们从始至终在用平面口罩上赚的钱来弥补这一部分的亏损。事实上,从4月份入场的口罩产线家都是亏钱的。
KN95口罩出现亏损还有另外一个原因,美国的政策出现了大反转。3月中旬的时候,美国疾控中心(CDC)公布了“优化N95呼吸器供应的策略:危机/替代策略”,批准了其他几个国家与N95同级别的口罩可以在美国替代使用,这其中也包括中国。
我们也是在这样一个时间段,准备大量投产,但等到3月底,美国又将中国的KN95、KP95等口罩排除在外,就是说不能进入美国市场。如果要进入美国市场,必须要进行FDA的认证,但整个认证周期要6个月,所以,我们等于说放弃了美国市场。
另一方面,KN95口罩不管是用料,还是工艺,都很复杂,成本也高,所以在市场上卖不动,大家基本上是比较喜欢平面口罩。这也导致了KN95产线的彻底亏损,今天来看,这也算是对市场的一个误判。
其实,我们口罩厂已经算好的,义乌很多口罩厂已经倒闭了,这边有很多口罩厂是没有资质的,就没有白名单的工厂,所以他们生存起来特别难,只能做一些内销,但内销现在市场上基本上不缺货了。
我在朋友圈看到,已经有好几个人在处理口罩机,这些机器他们可能原来也是在非常高位的价格买进来的,但是现在都是在低价处理。后期,我们公司也准备回归之前的主业。
我们倒没有面临过、发疫情财的质疑。当时义乌有很多人,在疫情最困难的时候囤积原材料、口罩,也包括哄抬物价,但这些人大多数都受到了法律的制裁。我也认识这样的人,最后是被判了好多年,但这些都是中间商,并不是厂家,可能这些违法犯罪的人,才是真的在。
初期,厂家大多数都是响应国家号召,都是按当时的市场价来出售的,比如,我们当时买原材料那么贵,但我们口罩也是按一块多、两块多的价格批发,其实对我们来说,是一个正常的利润。尽管当时我们大家可以把口罩以更高的价格卖给中间商,但最终我们没这么做。
我们还在口罩价处于高位的时候,捐赠了40万个口罩给非洲一些国家,在当时这就是40万元。所以,对中国来说也好,对于世界来说也好,我们口罩商还是有一定贡献的。
我主要是做销售工作,当时主要以线上开发为主,客户主要以欧美国家为主。因为国外的上班时间都是晚上,所以我们外贸员也得跟着倒时差,连轴转。
这一年,我接触了各种各样的客户,最高峰的时候,一天要和二三十个客户接洽,他们来自世界各地,我也从他们那里可以预估到当前世界局势的情况。其实,这些外国客户中,也有很多是中间商,他们原来并不从事这一行,对口罩也不太了解,有时候需要花很多时间去跟对方解释。
这些外国的中间商,都是为了赚快钱,一经发现情况不对,就会及时止损。比如,他们订了货,但市场行情报价出现下跌了,因为担心亏本,会直接玩消失,有的还是会支付违约金。有时候,货已经送到港口,但他们不去提货,也会给我们大家带来很大的置港费,甚至导致货物被当地海关拍卖,来抵消置港费。这样的情况不算特别多,但还是存在的。
当初选择外贸这一行,是觉得认识的人会比较多,世界观可能会更开阔一点,因为我本身是一个好奇心比较强的人,属于误打误撞入了行,做到现在,我反正挺喜欢的,也很有成就感,原因是我做得还行。
虽然这一年很忙,也很充实,但我到手的工资,其实跟2019年差不多,那种一夜暴富的情况,在外贸人中比较少,赚到钱的可能是中间商。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人,别人也是冒着风险去做这个事情,而且有些人还受到了法律的制裁。现在想一想幸亏当时没去做,毕竟有的钱并不是自己能赚到的。